赵永寿

国民党反动集团败走台湾后，一直不忘觊觎大陆，经常派出飞机骚扰大陆沿海地区，甚至深入大陆腹地进行侦察活动。

 

 

面对挑衅，沿海地区的解放军海空军与敌人进行了坚决地战斗，取得了不错的战果。

 

 

然而对付利用夜色掩护，深入大陆腹地侦察的飞机，解放军却出师不利，曾在一次夜战中损失了两架图-2，造成8名机组成员壮烈牺牲的重大失利。

 

 

故事还得从头说起，为了侦察大陆腹地情报，国民党空军先是利用航程较大的B-17G、RB-24等飞机执行任务，后来换装了先进的电子情报飞机P2V-7U。

 

 

P2V-7U飞机是一架活塞-喷气混合式飞机，除了有两台R-3350发动机用于巡航外，还有两台J34喷气发动机供紧急情况下使用，最大速度可达586km/h，航程超过5000公里，续航时间长达15小时。

 

 

机上配备了ASP-20搜索雷达和最先进的电子侦察系统，还有地形雷达、侧视雷达和多普勒导航雷达，它的全景搜索雷达，能在400至900米的高度扫描出10公里以内的地形，夜间超低空飞行性能良好。

 

 

该机还装备了很多自卫设施，比如雷达告警装置、电子干扰机和箔条投放设备，甚至还可以加装4个AIM-9B“响尾蛇”导弹挂架，企图让共机冲前，使用导弹反咬一口。

 

 

装备P2V-7U的是国民党空军第34中队，由于机徽包含了黑蝙蝠等元素，所以又被称为“黑蝙蝠中队”。

 

 

1957年初，相关人员被派到美国进行培训，包括飞行官殷延珊上校、赵钦中校、朱玉铭中校和戴树清中校；领航官柳肇纯中校、周文渊中校、李涤尘上尉和陈光宇中尉。

 

 

1957年12月，两架P2V-7U飞抵台湾新竹机场，机组成员立即开始了高强度训练，重点是各种地形下的夜航超低空飞行和电子侦察，为侦察大陆腹地做准备。

 

 

值得一提的是，第34中队始终在美国人的掌控之下：飞行任务是美国人制定的，搜集到的情报也优先为美军使用。

 

 

简单来说就是国民党出人，美军出装备，获取的情报“共享”。飞行员还被要求，除非被击落，即使遭到拦截也要坚持完成任务。

 

 

在海峡的另一边，由于我军缺少装有雷达的飞机和能够进行夜航的飞行员，面对频频入侵大陆领空的敌机，往往不能有效拦截。

 

 

在1954年以前国民党飞机几乎来去自如，后来我军在重点地区共装备了23部苏制П-20雷达，可以引导战斗机进行攻击，情况才稍微好转，但形势依然很严峻。

 

 

直到1957年11月20号那天晚上，一架国民党空军的RB-17G飞机在宋致龢、陈庄甫和韩彦的驾驶下，从福建进入大陆，飞过江西和湖南，再北上穿过湖北、陕西，再向东飞过山西、河北和山东，一度逼近北京。

 

 

该机在大陆上空飞行了10个小时，没有遭到有效拦截，中央领导对此十分生气。12月18号，毛主席亲自批示：“请督促空军全力以赴，务歼入侵之敌。”

 

 

1957年11月20号那天晚上，一架国民党空军的RB-17G在大陆上空飞行了10个小时，没有遭到有效拦截，震惊中央。

 

 

面对咄咄逼人的敌机和来自中央的死命令，空军上下纷纷进言献策。面对米格-17飞机航程不足的问题，有人提出了将雷达装到图-2轰炸机上进行拦截的设想。

 

 

图-2轰炸机是图波列夫设计局在二战期间的产品，新中国成立以后曾装备过该机，在朝鲜战场、解放一江山岛的战斗中均发挥了重要作用，是一款出色的轰炸机。

 

 

空军看中图-2是有原因的，虽然它是轰炸机，机动性不好，但在夜间战斗中不需要多好的机动性，它面对的目标也是笨拙的飞机，作战的关键是能够发现敌机并牢牢抓住它。

 

 

图-2体型较大，能够装下雷达，而且航程达2100公里，能够巡航8个小时，可以长时间跟踪敌机。

 

 

该机翼根部位有两门20mm机炮，火力完全够用。改装工作于1958年6月开始，选择了驻扎在陕西临潼机场的轰炸第25师。

 

 

技术人员把米格-17PF上的П-5雷达拆下来装到图-2的机首，然后在前舱后座加装了雷达显示器和火炮按钮，并增加了一副操作装置。发现目标之前是前座飞行员操纵，发现敌机后由后座飞行员进行跟踪和射击。

 

 

飞机中舱仍为通信员，后舱改为领航员。此外还将20mm机炮换为23mm机炮，每门备弹200发。

 

 

改装机被命名为图-2П，前后一共改装了3架，编号为37、38、39，被分配到空25师74团二大队。

 

 

在接下来的近两年里，该大队先后进驻河北故城机场、广东沙堤机场、福建连城机场和江西向塘机场。各机组在加强训练的同时也担任战备值班任务。

 

 

1960年9月，二大队结束休整后被派往河南郑州机场，3架图-2П也一同抵达。由于河南是敌人经常飞临的地方，所以我军打算在此守株待兔，不久之后果然等到了猎物。

 

 

时间一晃来到了11月19号，台湾新竹机场的地勤大爷们围着5060号P2V-7U忙前忙后。下午时分，14名第34中队的空勤人员登上了该机，各自进行出击前的最后准备。机组成员包括飞行官戴树清中校、柳克鑅中校等。

 

 

一切准备就绪后，17点40分，5060号P2V-7U起飞后迅速朝大陆方向飞去，高度仅150米。我军早已得到情报，二大队的3架图-2П也没有闲着，二大队的空勤人员都在值班室，保持着随时能出击的状态。

 

 

5060号P2V-7U于18点22分从福建福鼎进入大陆上空，并陆续飞过浙江青田、金华。我军雷达早已探测到敌机，陆续起飞了两架次米格-15比斯、7架次米格-17PF和一架图-4П拦截，但是都因敌机先进的电子干扰设备而失败。

 

 

随着敌机逼近河南，20点17分，两个图-2П机组进入一等战备状态。10分钟后，38号图-2П起飞，机组成员包括前座飞行员副大队长李学增、后座飞行员祝孝恒、领航员殷三贤和通信员崔广礼。

 

 

38号图-2П被命令前往周口空域等待接敌，高度为1000米左右。20点50分，P2V-7U已经抵达安徽阜阳上空，飞行高度约为600米。这晚的天气很不好，是一个无月夜，无疑增大了拦截的难度。

 

 

为了确保成功，37号图-2П于21点01分起飞，机组成员包括前座飞行员晁忠学、后座飞行员大队长尚德赞、领航员邱业兴和通信员杜炳良。

 

 

第二架图-2П起飞后不久，我军雷达又捕捉到了敌机——正在从安徽阜阳进入河南，地面指挥所立即引导在周口上空待机的38号图-2П接敌。

 

 

前座飞行员李学增根据指示，接近到了敌机后方4公里的位置，但是地面雷达立即遭到了敌机的电子干扰，丢失了目标。在无月夜里，目视发现敌机极难，李学增机组没有发现目标。

 

 

当敌机重新被地面雷达捕捉到时，它已经飞抵许昌上空。于是地面指挥所命令李学增机组飞到新乡上空待命，转而引导后起飞的37号图-2П——尚德赞机组进行拦截。

 

 

尚德赞机组根据地面指示，调整了航向、高度和速度，成功接近到敌机后方两公里处，并用机载雷达截获了敌机。此时已经是21点35分，地点是鄢陵一带。

 

 

敌机发现有共机尾随，立即进行电子干扰，但这并没有难倒经验丰富的尚德赞，他从杂波中分辨出真正的信号，紧咬住敌机不放。

 

 

P2V-7U飞行官戴树清中校见干扰不成，便不停地机动，在长葛上空右转往新郑方向飞去，抵达新郑后又左转往禹州方向飞去，妄图甩掉后面的共机。

 

 

尚德赞机组表现出了高超的驾驶技术，任由敌机改变速度、高度和航向，还是能与敌机周旋了二十多分钟，一直死死咬住它，逐渐拉近两机距离，马上就要进入有效射程了。

 

 

就在这时，敌机上的全景雷达发现附近有一座大山（即登封市的嵩山），高度已经超过了飞行高度，飞行官戴树清中校立即朝山峰飞去。

 

 

两机的飞行高度均不高于山峰，在真的要撞山的时候，戴树清驾机右急转，同时释放电子干扰。追击的尚德赞机组仍然保持在900米的高度，以为显示器上的信号还是敌机，对前方的危险一无所知。

 

 

当机组成员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，尽管拼尽全力规避，37号图-2П还是没能飞跃山峰，于22点04分坠毁在嵩山顶下80米处，机上4人不幸壮烈牺牲。

 

 

敌机逃脱后，继续向西飞行，一路经过洛阳、三门峡等地，然后沿入侵航线偏南60公里返航。我军指挥部决定在敌机返航时再进行攻击。

 

 

23点07分，39号图-2П起飞，机组成员是前座飞行员赵永寿、后座飞行员王秀裕、领航员唐汝益、通信员刘剑强。该机起飞后沿航线200度飞行，准备在鲁山附近拦截敌机。

 

 

十分钟后，38号图-2П紧接着起飞，机组成员换为翁文辉、谭国驷等人。该机组被派往开封附近等待接敌。

 

 

在地面雷达的引导下，39号图-2П——即赵永寿机组顺利接近到敌机后面一公里处。由于敌机施放了电子干扰，图-2П上的П-5雷达无法发现目标。飞行员决定继续接近，寻找机会。

 

 

此时地面指挥所面临着极大的压力，地面的П-3雷达已经无法区分两架飞机，两个信号几乎重叠在了一起。赵永寿机组几乎是击落敌机的唯一希望，因此命令他们进行盲射，企图能够蒙中目标。

 

 

虽然战争史曾经有凭借运气取得的战果，但那毕竟是少数。空战特别是夜间空战是一个特别严谨的过程，需要飞机、飞行员和地面指挥等协同作战。

 

 

后座飞行员王秀裕接到指挥部命令后，随即进行盲射。不知为何，王秀裕在开火时轻推了操纵杆，飞机以小角度进行俯冲，而开炮的火光使前座飞行员赵永寿看不清仪表，没有察觉出异常。

 

 

飞机越来越低，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，最后39号图-2П坠毁在了叶县西南25公里处，一座海拔300多米的小山上，机上4人壮烈牺牲。

 

 

再一次逃出生天的5060号P2V-7U继续往东南方向返航，于11月20号凌晨02点44分从浙江平阳出海，03点54分在新竹机场着陆。

 

 

事实证明，即使图-2经过了改装也不适合拦截P2V-7U。后来二大队被调回了临潼，仅剩的38号图-2П也被改了回去，此后图-2再也没有执行过拦截任务。

 

 

在这场技术差距极大的战斗中，我军遭到了巨大的损失，在不到3个小时里坠毁了两架飞机，牺牲8名机组成员，但是他们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精湛飞行技术也让敌人心有余悸。

 

 

1960年11月28号，在空25师大礼堂里举行着烈士追悼会。空军王辉球副政委沉痛地发表了悼念词：“今年11月19日深夜，在拦截阻击空中蒋匪P-2V侦察机，企图侦察我津京地区的战斗中，大队长尚德赞等烈士，英勇顽强，一直紧紧拦截阻击蒋匪P-2V侦察机27分30秒钟，迫使P-2V侦察机獊恐地逃窜。我代表空军党委向尚德赞等烈士致敬、致哀。”